曾军

 

    从我童年记事的时候起，我就对端午节充满了期盼，总是盼望着每年的端午节能快点到来，好早一些吃到粽子。

    那时候母亲上班离家很远，经常是早出晚归，父亲在生产队上更是忙的团团转。于是采摘粽子叶的活就落在了我和两个姐姐身上，而懂事的大姐很小就能体会家庭的辛苦，在端午节来临之前就带着二姐和我沿着河边、田埂到处寻找粽子叶。那个年代家乡的竹叶较少，几乎每家每户都用梧桐叶来包粽子，但是近处的梧桐树叶几乎都被采摘的差不多了，大姐只好带着我们去了更远的山坳，费了很大的劲才采摘到几十片新鲜的梧桐叶，然后拿回家。这之后，我们就天天盼着端午节快点到来，这样母亲就要包粽子了。

    终于离端午节只有一天了，这天母亲将煮好的梧桐叶放进清水里洗干净，再将泡好的糯米包进梧桐叶，外面用草绳缠绕扎紧，动作灵巧，一气呵成，一个个结实玲珑的粽子便在母亲的巧手下应运而生了。整个下午母亲都在忙着包粽子，不时地给我们讲一些关于端午节的故事和传说，我和二姐则偎依在母亲的身旁，托着下巴听的着了迷，只有大姐一声不响地在学着母亲包粽子，一双小手在装着糯米的水盆里被泡得发白。

    太阳逐渐落山，母亲包好最后一个粽子，起身欠欠腰，长舒了一口气，便将一箩筐的粽子端进厨房，开始煮粽子，我和姐姐也跟着进了厨房，忙着为锅灶添加柴火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我们早已等的是饥肠辘辘，在噼啪作响的柴火声中，粽子终于煮熟了，母亲掀起锅盖，一大团白色的蒸汽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厨房，随之而来的则是粽子沁人心脾的屡屡清香，飘得满屋子都是，馋的我们直流口水。“吃粽子啦！”我和姐姐兴奋地顾不上刚出锅粽子的烫手，专挑个大的随便拿凉水冲洗后就开始剥叶子，而母亲也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红糖水，我们姐弟三人一人端着一碗粽子蘸着红糖水，贪婪地吃了起来，甜甜粘粘的糯米粽子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，直吃得我们一个个捂着肚子，嘴里直喊腻。唉，在那个年代能够吃到粽子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奢望了，而母亲再忙再累也要为我们包粽子，想来真是一种幸福啊，那幸福就像山中的甘泉一样陪伴我们走过了快乐的童年，直到我们长大。

    光阴似箭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我对端午节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热情，但童年时过端午节的情景却始终印在脑海，挥之不去。如今又是一年端午到，前两天母亲打电话过来说要准备包粽子，我一听赶忙劝母亲别忙活了，因为母亲年纪大了，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了，但母亲坚持要自己包粽子，还说超市卖的粽子个小，包的也不如自家的瓷实。挂下电话，我半天沉默不语，是啊，母亲说的没错，超市的粽子的确没有母亲包的瓷实，那是因为母亲对我们的爱就像这粽子里包的糯米一样，洁白，粘瓷，年年岁岁，岁岁年年，它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永远无法割舍的一笔财富。

    （作者单位：十堰东风汽车紧固件有限公司特殊工艺分厂）